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将我带回三年前。

那时我刚大学毕业，我和沈哲轩挤在城中村一间不足三十平的出租屋里。

那天他接完电话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，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：

“薇薇的丈夫肝癌晚期，医生说至少要准备八十万。”

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，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残酷。

八十万对我们刚毕业的学生来说，无异于天文数字。

“我找我爸……”

原本我想找爸爸借钱，帮沈哲轩一把。

却在看到爸爸发来的消息时，闭上了嘴。

爸爸说，得知他资金链断裂，合作商纷纷撤资。

他说，对不起女儿，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。

“小晚你爸爸怎么说……”

怕他说出那句找我借钱的话，我下意识的抽回手。

“我，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。”

我避开他期待的目光。

最终，林薇的丈夫没能等到手术费。

葬礼那天，沈哲轩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怨恨。

他站在雨里对我说。

“有时候我觉得，钱对你来说比人命还重要。”

而现在，林薇歇斯底里的指控让这段记忆再次鲜活起来。

她挣脱保镖，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臂。

“苏晚！你有钱买房，却不肯救我丈夫！”

“你知不知道乐乐才三岁就没了爸爸！”

沈哲轩突然冲上前，一把将林薇拉开：

“够了！”

“晚晚，我先带薇薇回去，晚上我来接你！”

下班时分，手机震动起来。

是沈哲轩发来的短信：

“我在楼下等你，我们谈谈。”

我站在落地窗前，看见他孤零零地站在公司门口，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。

犹豫片刻，我还是下了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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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晚！”

沈哲轩看见我，眼睛一亮。

沈哲轩熟练地接过我的包，动作熟稔得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“晚上想吃什么？我知道新开了家日料……”

“沈哲轩。”

他僵在原地，拎着我包的手微微发抖。

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，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挣扎。

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：

“我们早就该在三年前结束了。”

沈哲轩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。

他是恨我的，但他没想过我是知道的。

“你都知道了！”

“晚晚，事情过了这么久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
他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。

我却只是摇了摇头：

“时间带不走伤害！”

“沈哲轩，你恨我不是因为我不救人，而是因为后来你发现我有这个能力。”

他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
我向前一步，直视他的眼睛。

“更可笑的是，你明明对林薇动了心，却不敢承认，只能拿三年前的事当借口。”

沈哲轩像被烫到一样后退，脸色煞白。

“我没有！我只是可怜他们孤儿寡母……”

我讥讽地勾起嘴角。

“可怜到要把我们的婚房送给她？”

“可怜到每次约会都要带着她？可怜到连情人节礼物都要准备双份？”

沈哲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突然，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。

“我承认！我承认我对薇薇有过不该有的念头！”

他双眼通红，声音哽咽。

“但那只是一时糊涂……只要你原谅我，我发誓再也不见她！”

我怔住了。

没想到骄傲如沈哲轩，竟会当街自扇耳光认错。

但下一秒，熟悉的***打破了沉默。

沈哲轩像触电一样掏出手机，手指悬在接听键上颤抖。

“接啊。”

我抱着手臂冷笑。

他抬头看我，眼中满是乞求。

“就听听她有什么事……”

电话接通的那一刻，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来：

“哥哥，乐乐发烧了，一直喊着要大大！”

背景音里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格外刺耳。

“大大，你是不是不要乐乐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