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，但没人敢说话。

沈晚晚毫然不知，将手机锁屏后放了下去。

她还笑着说了什么。

可此刻的周砚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。

他能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，和低声的议论声。

这一刻，他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。

可周砚什么都没说，直到沈晚晚挂了通话，他才笑着看向所有人。

“大家知道，我马上就要离职了。我和沈总也早就分手了，她能找到新的对象，这不是好事吗？”

大家这才恍然大悟。

周砚依旧微笑着，喝下的酒，却是无比的苦涩。

庆功宴结束后，周砚回公司之前，给沈晚晚打去了电话。

“你回来了吗？”

沈晚晚在那边沉吟了一下，回道：“还没，可能还要几天吧，怎么了？想我了？”

周砚平静地说：“没什么，就是问一下而已。”

本来还想在临走之前，好好地和她道个别，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。

“不说了，我还有事，就先挂了。”

沈晚晚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。

周砚回到公司。

却在此时接到另一个特助的电话：“周哥，总裁叫我给她送件衣服，可我这边走不开，能麻烦您给她送过去吗？她在夜色酒吧。”

周砚一愣。

反应过来后，他突然很想知道，刚才还说在国外的沈晚晚此刻在酒吧干什么。1

周砚去一旁的商城随意买了件沈晚晚爱穿的品牌外套，到酒吧时，不过才过了半小时。

他抬头望了眼夜色那个老旧的牌匾。

它还和从前一样，歪歪地摆在上边，一点也没变。

他还记得，当年沈晚晚公司刚成立时，她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时，就喜欢跑来这喝闷酒。

她说这是她的秘密基地，能疗愈她的内心。

后来，他陪着沈晚晚走过一个又一个坎，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时，沈晚晚已经再没有挫折了。

他们也再没来过这个地方。

周砚缓缓走进了酒吧。

他甚至都不需要人带路，就一眼看见了沈晚晚。

和她身边慕淮之。

他们坐在曾经他和沈晚晚坐过的位置上，她双眸含笑地望着慕淮之。

沈晚晚笑得真的很开心。

就像曾对他那样真心。

周砚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。

红着眼，他小声说道：“再见了。”

这句再见，是对他自己错付给沈晚晚的那十五年说的。

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，他的十五年虽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，可一路走来，他不想说后悔。

只是，再也不见了，沈晚晚。

……

吧台边，沈晚晚正笑着和慕淮之说话，突地被人轻拍了一下。

“嘿，这是有一位男士叫我给你的。”

沈晚晚转过头，便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外套问：“您是沈晚晚小姐没错吧。”

沈晚晚看见衣服上熟悉的logo，心里莫名抽搐了一下。

她就是怕周砚知道，才特意叫另一个特助去买衣服的。

可这个特助也知道她喜欢这个品牌吗？

沈晚晚忽然抬头看向门口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一张是她认识的脸。

慕淮之接过外套，笑着说道：“你的助理来得可真快。”

沈晚晚回神，到嘴边的话改了：“抱歉，我突然想起有事，要先回趟公司。”

而另一边的周砚回到公司，HR正等着他。

离职手续很快办完，周砚拿到了自己的离职证明。

离开之际，HR却忽地抱了抱他。

“辛苦你这七年为沈氏集团做的贡献。愿你离职后能拥有更好的未来，前程似锦，一路顺风！”

明明是每个离开公司的人都会收到的祝福语。

可这一刻，周砚心中还是涌出无尽的酸涩。

“谢谢，我会的。”

他郑重开口，许诺自己。

六点，周砚抱着自己的箱子，走出沈氏集团的大楼。

与此同时，沈晚晚开车从公司门口开过，驶向地下停车场。

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，一南一北，再无交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