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舒僵在原地，手指微微颤抖。

她不敢相信，曾经那个温柔内敛的傅安，怎么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。

看来，他是真得恨极了自己啊！

恨就恨吧！

反正她也快死了。

傅安，记住我丑陋下贱的样子。

然后，彻底忘了我。

颜舒想到这，竟释然一笑。

“嫌少？”傅安懒散地靠在沙发上，点燃一支烟。

他将烟圈吐在颜舒脸上，语气轻蔑：“除了婚礼的佣金，我再给你加二十倍的钱。”

别墅内的冷气开得很足，颜舒的指尖在衬衫纽扣上微微发抖。

第一颗。

露出纤细的锁骨，那里还留着当年他们一起爬山时，被树枝划伤的淡淡伤痕。

第二颗。

傅安的烟灰缸突然砸在她腿边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。

“继续。”他声音沙哑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
颜舒咬住下唇，手指移到第三颗纽扣。

雪白的衬衫滑落肩头，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旧内衣。

“脱啊，怎么停了？”傅安弹了弹烟灰，目光扫过她发抖的肩膀，“不是要钱吗？”

他从保险箱里随手拿出一大叠钞票，用力砸在颜舒脸上。

颜舒的视线模糊了。

她摸索着内衣的排扣，指尖触到腰间手术留下的疤痕——那是取肺手术的痕迹，和傅安身上的疤痕一模一样。

就在她即将掀起内衣的瞬间，傅安突然暴起，一脚踹翻了水晶茶几。

飞溅的碎片划伤了颜舒的皮肤，鲜血顺着洁白的小腿往下淌。

“颜舒！”傅安一把扯过颜舒脱下的西装外套，罩在她身上，声音发颤，“你就这么贱？”

颜舒摆过脸，跪在地上，在玻璃渣中一张一张地捡散落的钞票。

“我受伤了，算工伤。”她并不接他的话茬，“得加钱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傅安猛地将她按在墙上，怒吼道：“为了钱，你什么都肯做？”

他的怒吼震得颜舒耳膜发疼。

她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，突然觉得很陌生。

那个会为她暖手的少年，那个在图书馆偷偷往她书包里塞巧克力的男孩，如今却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她的尊严。

“够了！”颜舒挣脱了他的钳制，“傅安，你现在变得暴戾冷酷，让我觉得......恶心。”

“我恶心？”傅安冷笑，“那你呢，为了钱，不择手段，做这种下贱的事。”

颜舒无言以对。

傅安逐渐冷静下来，声音压抑着怒火：“为什么？你父亲留下的遗产呢？你那个未婚夫呢？”

颜舒一怔。

她没想到傅安会知道这些。

“与你无关。”颜舒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，“傅先生只需要告诉我，地板还要不要擦。”

傅安突然笑了，那笑容让颜舒隐隐感到不安。

“好啊，既然你这么想擦。”

他把房间钥匙丢过来，“从现在开始到婚礼结束，这一周的时间里我要你住在苏宅随时待命。”

“晚晴非常重视婚礼，你住在这里，方便随时沟通。”

没等颜舒拒绝，傅安已经补充道：“房间在楼梯下面，里面堆了点垃圾，还麻烦颜设计师清理掉。卖了废品的钱不用给我，当给你的小费。”

“好。”

颜舒接过钥匙，看着傅安上楼。

她用钥匙转动了锁芯，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的灰尘味。

推开门，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。

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堆满了纸箱，最上面的箱子敞开着，露出一条淡蓝色的围巾。

那是她大二那年熬夜织给傅安的生日礼物，针脚歪歪扭扭，还漏了好几针。

指尖触碰围巾的瞬间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
“丑死了。”当时的傅安嘴上嫌弃，却立刻围上它，在零下的雪地里站了半小时等她下课，“不过很暖和。”

颜舒打开下一个箱子。

里面整齐摆放着泛黄的电影票根、游乐园门票、甚至还有她随手画的涂鸦。

最上面是一本厚厚的相册，翻开第一页就是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合影——傅安搂着她的腰，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
一滴泪落在相片上，颜舒慌忙去擦，却越擦越花。

第三个箱子里全是信件。

这些信颜舒没看过，但是看日期应该是自己离开后，傅安写的。

收件地址是颜舒的老家，但是他不知道的是，颜舒为了躲避他，早就不住那了。

“今天下雪了，你说想在挪威举行婚礼。等毕业我们就去，好不好？”

“又熬夜了？给你寄了护肝片，记得吃。下次见面要是被我看到黑眼圈，我就飞回去监督你睡觉。”

“颜舒，我想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