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别墅，我闻到浓烈的酒味。

祁砚州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，满身狼狈。

“你高兴了？”

我刚要出口的话，又吞了回去。

“倩书死了……”他双眼猩红狰狞，“就死在我接电话的那天晚上。”

“她求我去看她。”

我想起来，那天晚上祁砚州是接到一个电话。

“阿砚，我好害怕，你能不能过来陪我……最后一次求你……”

我烧的迷迷糊糊，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，拉住祁砚州的手，想让他带我去医院。

电话挂断后，我明显感觉到祁砚州心烦意乱，最后也没去成医院。

骨穿刺，还是我一个人做的。

很疼，想到祁砚州，我还是咬牙忍了。

毕竟是年少时的心头刺。

我蹲下身安慰他，“谁都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“砚州，我有件事想跟你说……”

电话铃声响起，祁砚州匆忙起身。

“警方说有线索，有事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我拉住他。

“砚州，我才是你的妻子，你先听我说完，可以吗？”

我的亲人早就不在了，绝症这件事，还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害怕跟慌***织，我只觉得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。

他狠狠甩开我的手。

“够了！”

“季白舒你还要跟一个死人争吗？”

他眼底的冷意让人心惊。

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，直到车子的嗡鸣声在耳畔响起。

眼前一片黑暗荒芜。

忽而想到，顾倩书抛弃祁砚州出国时，他的狼狈。

想到，我陪在祁砚州身边的七年。

为了祁氏的一个合作，我可以喝到胃穿孔。

某次喝醉的祁砚州，问我图他什么。

我说天之骄子，就该一直闪耀，你不该忘记你的梦想。

他不知道，我大一就喜欢上他了。

我喜欢他站在讲台上，说未来ai的发展前景，那样朝气独特。

那一刻，祁砚州低头吻我，他说季白舒，我们试试。

我第一次觉得眼前像盛开烟火。

人生最灿烂不过一瞬。

后来他成为行业炙手可热的人物。

再后来顾倩书满身狼狈回国。

我们在那一年领证隐婚。

我以为他会忘不掉她。

可顾倩书无数次的试探都失败了。

我以为命运的天盘，在我无数日夜的付出里，偏向我。

却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。

我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，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
紧接着鼻血滚下来。

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都以为偶尔流鼻血是上火。

但从未有过一次像这般汹涌，我手忙脚乱，弄的到处都是，笨手笨脚。

头也很疼，我下意识打电话给祁砚州。

“砚州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

祁砚州声音里写满疲惫，“顾倩书已经死了，你不用无病***博取关注。”

他冰凉的声音，将我从梦中惊醒。

后知后觉有种羞耻感，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。

家里东西找不到了，买东西拿不定主意，身体不舒服，我都习惯找祁砚州。

他总是事无巨细，关心妥贴。

父母去世后，我从未这样依赖过一个人。

巨大的落差感逼的我眼眶泛酸。

“砚州，顾倩书，你永远都过不去吗？”

“季白舒，我原本有机会照顾她的……”